情人节的单身汪就是这么任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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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食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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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像是一片片拼图,某些时刻被打乱,而某些时刻,那一片片拼图有飞回原来的位置,那样的清晰,连细节都历历在目。
离认识李熏然……两年多了吧。
彼时凌远还是医院的副院长,李熏然还是刑警队的副队长。
凌远的父母回国一次,邀了好些个朋友聚一聚。凌远的父母说,要朋友们都带着孩子一起来吧,多年不见,不知道小家伙们都长成什么样儿了。
凌远被父母光荣的指派为司机。
凌远的父亲与凌远一道先去接了一位老朋友。
说老,其实也不过五十岁左右的样子。
凌远认真开车,身后两位老伙伴愉快的交谈。
老伙伴姓李,是一位刑警。用凌父的话来说,两人当年可是掏着一个鸟窝里的鸟蛋长大的。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,到大学才分开。有几年大学毕业,凌父在国内上班时,还给受伤的李局长作过手术。从小长大的兄弟,值得记一辈子。
“老李,你儿子呢?”
“你还说他——他最近忙着追案子,哪有时间管我这个老头子。”
“哈哈哈,和你年轻时一个脾气?”
“他啊,人脾气好,倒是像他妈,唯独跟了我一点犟。这怎么好的不学,净学些糟糕的。”
俩人坐在后座聊的火热,凌远有些无聊,倒是想象这个李叔叔的儿子是个什么样。估计是那种面容凶狠,吹胡子瞪眼睛,其实心底是个好人的那种彪形大汉?
凌远这样胡乱想着,突然一辆黑色桑塔纳擦着自己的车就过去了。那辆车蒙了不少灰,车的拍照被泥巴糊去大半,看起来像是从山沟里跑出来的一样。凌远听得窸窸窣窣的摩擦声,心疼了自己的车,咬咬牙。要不是后面两个大人,凌副院长脏字儿蹦出口都不一定呢。
蹭了别人还跑,是吧?
凌远一脚油门,追着那个黑车去了。谁知道他火还没消,另一量路虎呼啸而过,凌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后视镜碎了。
凌远的内心简直不能再愤怒,车买来不到半年,一天被人剐蹭两次,还都不打算负责就跑?
驾校教官怎么教的!
路上没几辆车子,凌远又是一脚油门。后座两位聊的正开心,只觉得一股大力把自己摁在后座上。
老凌头和老李头只听得“咔哒”一声,两人对视,也不知道是哪个老骨头响了。
前面的路虎紧追桑塔纳,凌远紧追路虎。路虎骤然提速,蹿到桑塔纳前面,猛地车身一横挡住了去路,桑塔纳狠狠撞在路虎上,凌远刹车不及,撞在桑塔纳上面。
凌远整个人都不太好。
他冷着脸拉开车门,脑子里盘算着,这次追尾事故完全是前面两个人造成的,恩,自己是受害者。
桑塔纳的车门打开,甚至来不及关上,一个人跑下车,那人比凌远高处半个头,面颊上还有一处伤口流着血,看见凌远就猛扑过来,凌远还来不及反应,那人已经冲到眼前,紧接着太阳穴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抵住。
路虎侧身被撞的凹陷下去,里面的人狠劲撞了出来,一个瘦削的年轻人走下车,右手握枪左手持枪托,一步一步走过来。
“我是人民警察,放弃抵抗,放开你手中的人质!”
凌远表示很难过,车被撞了,还成了人质。
青年的声音掷地有声,坚定有力,凭空就是铿锵的气息。他的目光如炬,直直盯着罪犯。嘴唇亦轻抿成一道线。
好一个剑眉星目的人。
凌远在这样的生死关头,好像没怎么想着命,倒是仔细看着眼前的“警察叔叔”。
那日的阳光炙热,几乎熔化路面。
可凌远觉得那样的目光更加滚烫。
如出鞘的宝剑,又似上膛的子弹。
如蓄势待发的雄狮,又似威风堂堂的猛虎。
嗯,大概就是黑猫警长的样子。
凌远正想着,额角的枪愈发用力些,顶的他的额角生疼。
“放开他,你会放了我?滚开,让老子走,不然老子杀了他!”
青年举枪的手臂极稳,一步一步逼近。
“你现在放开他,别让自己罪加一等。”
“你他妈滚开!”
“我是人民警察,放弃抵抗!”
凌远脖颈被犯人勒住,有些窒息的感觉,脖颈被勒的生疼,呼吸变得困难,视线渐渐模糊,青年的眉眼看不清了,轮廓还依稀可辨。
白色衬衫。
凌远的车后门突然打开,敲在罪犯后背,李局长下车一脚揣在罪犯后腰,一手扣在人肘关节,一手擒住肩胛,反扭关节,罪犯手一松,枪脱手掉在地上,也松了对凌远的束缚。凌远跌撞着跑前两步,扶着车弯下腰,剧烈的咳嗽着。其实刚刚险些就命丧黄泉了。
李局长和罪犯扭打着,那青年大叫一声:“爸,闪开!”身子一扑,肘击人肋骨。李局长后退一步,照着人下盘攻击,一脚踹在那人腿弯,立时让人左膝磕地。谁料想他眸光闪过狠辣,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转身向李局长刺过来,间不容发之际,那青年伸手紧紧握住匕首,蹬人胸口,那人闷哼一声倒了地。
青年以半个身子的力量,压住那骂爹骂娘问候祖宗的人,李局长从轻碾腰侧取出手铐,熟练的扭住人胳膊将双手扣在身后。青年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,踉跄了一下起身。
李局长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人,“就他?”
青年一面呲牙咧嘴的按着自己的手,一面点点头。“爸——李局长,就是他。追了一个多月了,贩卖枪支。”
车上的凌父走下来,看着几人。“上阵父子兵啊!老李,你儿子?这么大了都。诶,怎么流血了?哪儿受伤了……小远,小远,快来给包扎一下!”
“然然,这是你凌伯伯。”
青年扬起一个笑容,微微鞠躬,“凌伯伯好。”
“好,好。小远,你医药箱找到没有,快点啊……真是个好小伙子!”
“好了,你过来吧,我给你包扎。”
“爸,你帮我看着点。”
“你爸也是刑警,用你指挥?去吧。”
李熏然低低“哦”了一声,朝凌远那里走去。李熏然摊开手掌,匕首割开一条长伤口,索性不是太深。凌远以矿泉水冲洗了伤口之后,纱布将水沾去。洒上药,缠上纱布。
李熏然安安静静的看着人,偶尔的疼痛让他轻轻皱眉,只是手掌也没缩。凌远包扎时低着头,手法娴熟,动作不重,尽量避免自己的疼痛。
青松。
李熏然没由来想起这个。
凌风知劲节,负雪见贞心。
凌远抬头,正对上李熏然的眸子。
“伤口不要沾水,刚开始换药要换的勤一些。辛辣油腻的东西忌口,生冷海鲜也少吃。”
“好。麻烦您了。”
两人略一停顿,李熏然笑起来。眉眼弯弯,目光融融。“我叫李熏然,前面撞到了你的车,真是不好意思。你在这里等等,等下帮你记录一下,我们修。”
“凌远,第一医院医生。”
“凌远……‘峻节凌远松’里的那两个字么?”
“是啊。”
“对了,刚刚被劫持你有没有不太舒服……啊,不是,就是有没有……”李熏然突然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卡,人质心理辅导他一向不沾手,他只顾着在前面抓人就好。得,这下连说什么都不太知道。“咳……反正就是等下你要去警局一趟,人质要做心理辅导的。”
“好。不过怕是会耽误了爸爸他们聚会啊。”
“对了,我还说好巧,怎地就碰上我家老李了……”
……
思绪一点一点拉回现实,凌远看着询问情况的李熏然。
还是那个黑猫警长。哪里是什么彪形大汉。
彼时,此时,他们谁会知道,眼前的人,将要厮守一辈子。